母親進行式 | 運動資訊第一站 - 2024年11月
母親進行式
當母親,是一趟不可逆轉的生涯冒險、一種難以預料的生命賭注、一場不能回頭的終生旅行。
在這個苦悶的時代,女人為何還要成為母親?成為母親的過程中又會遇到什麼意想不到的考驗?
握有懷孕生子的即期門票時,要不要下場體驗,總是令女人遲疑。尤其現代女性的人生選項豐富多彩,選擇當母親反倒像作繭自縛,從此再也不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然而從某個角度想,當母親像是一趟壯遊:不能回頭、成本奇高、沿途風景都是未知,有什麼旅行比當母親更冒險、更刺激?
何況小嬰兒的一朵微笑,就是最芬芳迷人的風景,每每令人目眩神搖。
本書記敘一個職場女性的驚奇之旅: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生小孩,卻突然在一次體檢中疑似罹癌,幸而只是虛驚,因此引動「生」的念頭,一個月後意外懷上雙胞胎,懷孕過程中母親又驟然過世,歷經產後憂鬱及雙胞胎帶養的黑暗期,最後終於靠各方支持以及寫作抒發,克服了心理時差,平靜下來,成為願意守候花開的母親。
全書文字形、喻鮮活,情感充盈而又不濫情,從個體的自我實踐,到夫妻共識的琢磨、親屬關係的位移調整,乃至於整個社會體質的考察,都有全方位的觀照。
一旦決定成為母親,母職實踐就永遠是現在進行式,如此驚心動魄又極其壯麗的旅行風貌,常因母親們過於忙碌而未加以記錄,本書遂成為臺灣罕見的育兒散文文本,所以更值得推薦給對生育議題躊躇思考的育齡朋友。
※《母親進行式》榮獲國藝會創作補助及高雄市文化局出版補助。
感動推薦
石曉楓(臺灣師大國文系教授)、凌性傑(詩人、作家)、陳育萱(小說家)、楊昌年(前臺灣師大國文系教授)、楊翠(東華大學華文系副教授)
《母親進行式》裡最讓我嘆服的,是孕期及育嬰階段裡,除了關注自我生理不適以及雙胞胎教養之外,子霈猶能以其一貫細膩體貼的特質觀察環境,親歷/探究醫療結構中的種種問題;在僱主身分之外,理性平衡僱傭關係;在托嬰過程中關注收托比,並為照顧工作者的薪資偏低發不平之鳴……由此看來,此書顯然在自我扣問之外,有更廣闊的社會面向。──石曉楓
書稿寄到,掀開來一看,嘿!簡直就是如胡蘭成初睹張愛玲〈封鎖〉時的反應:「立即正襟危坐。」看來這小姑娘非但不曾被「人之患」磨失靈氣,筆下似乎又更勝曩昔。──楊昌年
身為一個不婚不生不養的臺灣男人,看見楊子霈書中的生養敘述,直覺那真是一趟奇異旅程。夫妻、母女相依相伴,共同探索人生,既是試煉,也是至福。尤其動人的是,子霈把責任掛在身上,堅毅又勇敢,並且在書寫中綻放最溫柔的初心。──凌性傑
子霈寫起為母之途,既柔且剛,戳中每個會讓人困頓掙扎的隘口,以自身經驗,為後來者指路。寫作者與孩子,各自宇宙,如何藉由「生」來「再生」?無論是否肩扛母親角色,你都會為這之中精彩的辨證而喝采,為鋼鐵意志背後的坦誠而動容。──陳育萱
作者簡介
楊子霈
高雄人,臺灣師範大學國文系碩士,現任教於高雄女中。曾獲教育部文藝創作獎短篇小說及散文獎、梁實秋文學獎、高雄青年文學獎等獎項,並獲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創作補助、高雄市文化局書寫高雄文學創作及出版獎助。二○一三年升格為雙胞胎媽媽,目前努力在深重的工作及母職壓力中浮出水面,以文字呼吸。
‧個人部落格:歸零blog.yam.com/user/tpyang.html
‧臉書粉絲頁:請搜尋「楊子霈」
推薦序:那些花兒的自我凝視與撒籽飛颺──石曉楓
推薦序:環連之成──楊昌年
輯一 終於踏上了母親之旅
一、時差
二、千分之四的考驗
三、偷翻上帝發下的考卷
四、成為家庭主婦
五、第一次親密接觸
六、疼痛的煉獄
七、哺
八、血淚求生
九、小戰士
十、坐月子
俯視Ⅰ 產後憂鬱
十一、奧狄塞攜子返家
十二、命名
十三、初體驗
十四、軟著陸
十五、兩千動物園
十六、周歲
十七、生病接力棒
十八、最後一棒:媽媽遞出育嬰假單/俯視Ⅱ
十九、夏日浮沉
二十、新手父母的蟬蛻之旅
二十一、咳唾成珠
二十二、尋找新樂園
二十三、兩歲時代
二十四、守候花開
輯二 母親結束了人生旅程
一、巨變
二、死亡的滋味
三、親屬關係板塊位移
四、看見母親
後記:當母親是禁錮也是壯遊
推薦序
那些花兒的自我凝視與撒籽飛颺
臺灣師大國文系教授石曉楓
多年來子霈教學認真、創作不輟,與先生之間的感情也細水長流,穩定而和諧,唯獨在生孩子「最佳時機」的取決上舉棋不定,她遠從艾莉絲.孟若、希薇亞.普拉絲等作家的生命歷程,張漱菡、李黎、張讓等作家的作品裡探問端倪,近由周遭長輩口中套問經驗談,子霈的上下求索、反覆辯證體現了她一貫的審慎態度。然而,命運之神一拐彎,便將眼前的棋局瘋狂掃亂,數月之間,她意外體驗了懷有雙胞胎的驚喜交加,以及母親一夕倏然辭世的沉重打擊,在最需要母者支援的時刻失卻母者,在即將成為母者的路上,從此便只能展開漫漫的自我摸索。
一九九○年代以降在臺灣出版的女性育嬰散文,遠有簡媜的《紅嬰仔》、宇文正的《新媽和蘋果籽》,近則有蘇美《文藝女青年這種病,生個孩子就好了》,大抵皆以長篇散文的形式,從得知懷孕時的驚喜之情、孕吐、胎動、性別期待,乃至於生產時的疼痛煉獄,生產後的哺乳困難、坐月子甘苦等,一路而下俱是育兒血淚史的記錄。然而相較於前輩書寫,可以感受到蘇美、子霈這一代的七○後作者(無論兩岸),個人意識顯然相對強烈,在孕育新生命的過程中喜悅誠然不減,但溫柔的謳歌與期待裡,總會聽到猛烈撞擊的雜音,她們需要花費更多唇舌,說服自己為何犧牲以及犧牲的限度,從本書開篇引西蒙.波娃語,可見子霈素來女性意識之明晰。也因此,七○後這一代母親所關注的,更是新手媽媽的疼痛與焦慮、孤獨與壓抑,以及因此而來的改變與成長(蘇美語)。然而相較於文藝女青年蘇美以較多負能量正面迎擊的嬉笑怒罵,子霈的筆調則明顯節奏明快,以理性的思考與辯證見長,全書從個體自我實踐的問題,到夫妻共識的琢磨、親屬關係的位移調整,乃至於整個社會體質的考察,子霈都能做到全方位的觀照。
《母親進行式》裡最讓我嘆服的,是孕期及育嬰階段裡,除了關注自我生理不適以及雙胞胎教養之外,子霈猶能以其一貫細膩體貼的特質觀察環境,親歷/探究醫療結構中的醫院分級制、健保制度、醫療糾紛種種問題;在僱主身分之外,理性平衡僱傭關係;在托嬰過程中關注收托比,並為照顧工作者的薪資偏低發不平之鳴,凡此皆非翻閱育嬰手冊、吸收育嬰新知能得,唯設身處地、關注周遭環境得以致之,由此看來,此書顯然在自我扣問之外,有更廣闊的社會面向。而《母親進行式》裡最讓我感動的部分,則是這位拿到「疼痛入場券」的孕婦一路行來的自我成長,她體會到疼痛的身體經驗,可以讓女性「領悟了生命的得來不易,從此再沒有更大的疼痛能擊倒她」;她在照撫雙胞胎時生命虛耗的焦慮之外,體會到生命如花開,錯過了感動的瞬間,就再也不能重來。某些時刻,子霈還能發出意味深長、頗具哲思的評論,例如感受到懷抱新生命的開心後,她寫道:「所以為什麼很多小說會以新生命的誕生來作為救贖,比如蕭紅《呼蘭河傳》裡的馮歪嘴子、或黃春明〈看海的日子〉裡的妓女白梅,其來有自。當然政客喜用懷抱兒童來漂白自身罪惡,也是一樣。嬰兒如菩薩,對待眾生無差別心,面對菩薩會生出修行之心或利用之心,也就端看個人。」(輯一.十五、兩千動物園)她看世事人情真如張愛玲般冷澈,但冷澈中又自有溫暖懷抱。
《母親進行式》輯二「母親結束了人生旅程」裡另有四篇文章,寫孕期中母親驟然過世,無緣目睹雙胞胎來到人間的遺憾,這部份篇幅不多,子霈輕描淡寫、筆調冷靜,也令我回想起當時種種情狀。緣於許久未見她的臉書更新,我去電問候,擔心是否身體小有狀況,未料數週之間,子霈竟已經歷、打理完醫院靈堂葬儀諸般繁瑣事務,一時間我驚愕無語,子霈卻還能安慰我無須掛慮,她現已專注於腹中胎兒,不會胡思亂想,這就是向來不願驚擾他人的、體貼入微的子霈。
思及與子霈等學生輩的多年情誼,日子在走、地球在動,眼見她們由校園青澀學子,逐步邁向職場與家庭,眼見她們戀愛、結婚而後生子,耳際此時響起多年前朴樹的〈那些花兒〉,那些花兒都哪裡去了?歌詞裡嘆道:「她們已經被風吹走,散落在天涯。」對於散落天涯的學生,我也有這樣的感慨與悵惘,更有些微微的擔慮,然而子霈讓我看到了她的成長,我覺得這本書最珍貴的部分是,子霈在大地震般的生命經歷裡,體會到凡事計畫、追求完美乃至於神經質的生活方式,其實太過緊繃;她也從母親自我犧牲的平凡身影裡,開始反思是否過往對「成就」的定義太褊狹、太與男性觀點看齊?
曾經不耐於養育任何活物的文藝女青年,在時序入秋時,成為願意守候花開的母親,「那些花兒」終於也有了撒籽的心情。生命自會長成應有的樣子,相信母親的身分,並不會干擾到內在敏於生活、敏於思考的子霈,我期許一雙小兒女能如她們父母的期待般,「愉悅」地成長為「逾越」成見及體制藩籬的自由個體。至於創作,則是母親與自我對話並面對世界的方式,這本書的出版,於是表徵了另一種「種花」的心情與期待,祝福子霈。
一、時差 原本還不想生小孩的。我的心理季節仍在盛夏,還無法像秋日的果實,成熟到願以全身果肉來包孕一顆果核的地步。我還在等自我的熟成,不想被他人期待與生物性決定。 當然也知道做母親這事,常常是發生先於理由的。春去夏來、花謝果熟,許多女人在還沒機會想清楚是否想生小孩時,就先成為了母親。是各種避孕技術的發明和文明的衍進,才讓女人有思考的時間,和選擇的機會。 我珍惜這選擇的機會,儘管也始終沒有認真去自我實現,但總覺得還沒有想清楚,貿然生下小孩,是因循怠惰、是沒有積極去追尋生命的意義就屈從於社會習俗與繁衍本能,苟且度日。 瞧瞧西蒙.波娃在《第二性》中說得多好:「今日婦女要求參加家以外的活動;在這種活動中,人類嘗試從超越、從朝向新目標及成就上,找尋生命的意義;除非生命有意義,她不該同意將新生命帶到世界上來;除非她在經濟上、政治上和社會生活上盡了一己之力,她不應成為母親。生產炮彈、奴隸、受難者,或生產自由人,絕對是兩回事;……」 然而我何時才能建立自我生命的意義?生小孩對我來說,不能也是一種自我實現嗎?自我實現要到什麼程度,才能令自己滿意?生小孩這事,是用「思考」就能決定的嗎?憑藉「本能」的決定,就不是一個好決定?和生命有關的事,不需要聽聽身體裡的繁衍鬧鈴,而完全用腦思考就可以? 我希望可以安靜想想這些問題。 但我並沒有一個真空的環境容許我冷靜辯證這個命題。三十初頭的已婚成年女性,世人簡直都盯著妳的肚子看,好像觀眾盯著魔術師的箱子,不變出一隻小白兔或鴿子,他們不會甘願散場似地。 同事們的言談總像潮溼的狗鼻子,三不五時就湊向生子話題,嗅聞一下妳的生子意願;男性政客們對此議題更常血脈賁張而失言,言論內容大抵如「一個國家三十歲的未婚女性占三十%,就會造成國家不安定,更會有國安危機」這般;有些長輩更是抓緊每個罅隙運用各種明示暗示或用近乎巫術的手法催生,像是求神問卜、把小孩的衣服塞給我們帶回去壓在床頭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