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第一課 | 運動資訊第一站 - 2024年11月

香港第一課

作者:梁啟智
出版社:春山
出版日期:2020年01月07日
ISBN:9789869849760
語言:繁體中文

為想要瞭解香港的人而作
★☆Matters 創辦人 張潔平專文推薦
★☆以三十六道包含認同、制度到未來走向的提問,勾勒出香港的基礎輪廓
 

  香港很獨特,但香港不孤單。身分該如何理解?歷史該如何記憶?權力是否必須服從?制度該如何改變?面對系統性敗壞時能如何力抗?這些問題,不只香港人在面對,也不只香港人在嘗試回答。對香港的未來,我不敢盲目樂觀。不過如果香港的故事能激發更多人勇於問問題,不急於下定論,慢慢去找答案,容許不同意見的存在,也算在世上留下了一個難能可貴的印記。——梁啟智(本書作者)

  香港所真實經歷的,需要被看見。而被看見的基礎,是找到自我述說的基礎、方法與能量。這是為什麼,這一本《香港第一課》如此重要。——張潔平(Matters創作平臺創辦人)

  本書撰寫的初衷是力求化解中港之間的訊息差異與鴻溝,希望透過系統性討論,把香港各種困境與議題的前因後果說明清楚;同時也試圖探索一系列重要問題:如果中國對香港的主流理解有嚴重偏差,理由是什麼?背後是否有結構性的成因?希望透過理性探討,帶動更多人一起提出質疑,尋找答案。

  本書於網路社群平臺連載期間,香港爆發了數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抗爭運動,引來全世界關注。香港位於普世價值與中國體制碰撞的最前線,理解差異與衝突的由來,不只提供了香港人思考前路與自省的機會,也提供了外地,以及同處於碰撞前沿的臺灣人理解如何應對與面對「中國崛起」現象。

  作者透過三十六道問答,如「香港自古以來不就是中國領土嗎?」、「為什麼香港的抗爭近年愈來愈暴力激進?」、「一國兩制還有將來嗎?」,以兼具縱深與橫向的方向道出香港百年來的認同之爭、制度之爭,以及該往何處去的問題。香港為何會成為近日世人眼中的「示威之都」,香港人又是什麼?本書將提供明晰的脈絡。

推薦人

  Matters創作平臺創辦人  張潔平
 

作者簡介

梁啟智

  專欄作者,時事評論員,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地理學博士,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客席講師。研究範疇包括香港社會、城市研究、全球化與國際發展。

  過去八年(二〇一一年–二〇一九年)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授香港社會與政治,在課堂內外見證香港風雲色變。學生大多來自中國大陸和世界各地,上課前通常對香港各種困局背後的原因所知甚少。年復一年在驟變中向背景各異的學生解釋「什麼是香港」,發現儘管社會論爭不休,然而無論是外來者或是本地人也不見得很清楚自己在吵什麼,希望本書的出版,能助於釐清基礎事實,讓多方的討論更能聚焦。
 

【推薦序】看見香港: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   ◎張潔平
【臺灣版序】  既然歷史沒有如果
【簡體版序】  實事求是、尋根究柢
【前言】  答問做為一種異議
 
第一部  認同之爭
 
香港自古以來不就是中國領土嗎?
中國政府錯解香港歷史了嗎?
中國大陸誤解香港帶來什麼後果?
「香港認同」是怎樣開始的?
「香港認同」和「中國認同」是否對立?
香港人當年是否害怕九七?
香港人當年有否喜迎九七?
為什麼九七後的香港人更抗拒中國大陸?
為什麼香港人不集中力量發展經濟,而在認同問題上糾纏?
本土主義和中港矛盾為何在近年急速冒起?
香港人都是中國人,為何還要討論身分認同?
為什麼會有香港人反對國民教育?
普通話會取代粵語成為香港的主流語言嗎?
 
第二部  制度之爭
 
中港對特區政治制度的最大分歧是什麼?
香港真的實行三權分立嗎?
香港真的實行高度自治嗎?
為什麼外國政府常常對香港問題說三道四?
為什麼行政長官選舉會被批評為假選舉?
為什麼行政長官和特區政府總是民望低落?
英國人留下來的制度為何九七後就行不通?
為什麼立法會議員只懂批評不會建設?
為什麼立法會議員變得愈來愈激進?
為什麼立法會一天到晚都在「拉布」而不議事?
為什麼香港的法院會有外籍法官?
為什麼會有香港人反對人大釋法?
區議員的職責不就是服務街坊?為何要政治化?
為什麼香港會有這麼多民意調查?
為什麼無線電視會被稱為CCTVB?
為什麼香港一天到晚都有示威遊行?
為什麼香港警察近年屢受批評?
為什麼香港的抗爭近年愈來愈暴力激進?
 
第三部 往何處去
 
為什麼香港人在九七後才忽然熱衷爭取民主?
九七後的香港政制不是比九七前更民主嗎?
為什麼香港到現在還未有普選?
普選可以解決香港所有問題嗎?
一國兩制還有將來嗎?
 
【結語】  論系統性敗壞

臺灣版序

既然歷史沒有如果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香港民意研究所做了這樣的一個調查:「《逃犯條例》修訂風波已經持續五個月,如果可以重頭開始的話,你會希望這場風波有發生還是沒有發生? 」結果四分之三的受訪者選擇沒有發生。

  也難怪。這場運動的成本,太大了。社會大眾的關注都放在運動之上,其他事情基本上都停下來。娛樂消遣行業受到全面打擊,外來訪客數目大幅下降,我們在大學的也擔心下個學年大概不會招到外地學生,估計很多自資(self-financing,自籌資金)課程都要倒閉。許多既有的社會底線被一一超越,示威者從掟(扔)磚變成掟汽油彈,警察從噴胡椒水變成開真槍。我自己晚上外出前多了一個習慣,就是看看手機的「哨兵群組」通報什麼地方有催淚彈要避開。當然,上述的各種麻煩,相對於因為這場運動而被捕、入獄,以至付上寶貴生命的年輕人來說,都微不足道。

  我把這條民調題目放了在自己的臉書專頁,引來不少討論。和民調結果相反,很多網民都說寧願這場運動有發生。他們十分瞭解上述的各項影響和犧牲,但是他們也明白香港所面對的困難是結構性的,如此一場全民抗爭其實早晚都要爆發。既然如此,這場運動能以過去數個月的方式發生,把香港人團結起來,向世人發出對專制崛起的警惕,那麼有發生,似乎又比沒有發生要好。

  想起來,「寧化飛灰,不作浮塵」正正是最後一任港督彭定康在九七離港時的臨別贈言。

  對於為什麼說這場運動其實早晚都要發生,接下來的十六萬字可說是一種解說,在此不贅。但在解說前,我想先指出解說的重要。假如我們認知某些挑戰很有可能要來臨,那麼就算到時真的躲不過去,也最起碼可以通過認識來認真準備。

  過去一段日子,每當我向臺灣媒體解釋香港的情況,都會被問到如何看「今日香港、明日臺灣」這句說話。嚴格來講這句話有很多問題,畢竟兩地歷史和制度上有一定差異。但現實上兩地確因同處中國與世界碰撞的前緣,因而唇齒相依。可惜,香港的實際情況在臺灣往往會被高度簡化。真實的香港,不是純粹的外來打壓和本土反抗;香港人對中國的想像,歷史上不斷在改變,不同年齡和階層的想法也不一樣。「一國兩制」在制度和執行上的問題,也不是三言兩語足以說清。

  我希望這本書可以把香港問題各項重要的細節逐一闡釋。畢竟歷史沒有如果,我們不可能真的重頭選擇這場風波沒有發生;不過既然發生了,既然香港因此成為了世人的焦點,那就藉此機會把後面的脈絡說明白。

  我們改變不了過去,但是我們還有未來。而無論香港要變成怎樣,香港的故事也很有必要向香港以外的地方說清楚。畢竟,結構上,香港、臺灣,以至中國大陸本身,面對的實是同一個漩渦。

前言

答問做為一種異議

  這個寫作計畫的緣起,要說到八年前我獲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邀請,在他們的碩士班開課講香港社會與政治。學院的碩士班和香港其他修讀式的研究院課程一樣,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很多。他們一方面未必有社會科學的背景,對香港的議題也一般不甚瞭解,於是學院便想到開一門公共事務分析課,並以香港為案例,培養他們當記者所需的社會思考意識。我立即同意了學院的邀請。與從中國大陸來香港念新聞的學生談香港,可是一件好差事。

  中國宏大論述中的香港

  儘管願意來香港念新聞的學生通常比較崇尚自由,但要和他們談香港也不容易。畢竟,中國大陸對香港有其官方敍事,對於從小在這套系統內認識香港的學生,來港後往往會遇上很多現實差距,每件事情都要逐一解拆。例如近年來香港人的中國認同屢創新低,自認中國人的年輕人曾跌到連一%都不到,這點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大多沒有聽過。

  中港之間的認識差異,近年更變本加厲。在當前中國的宏大論述當中,中國在晚清經歷了所謂「百年屈辱」,而改革開放後的中國就是近代中國最好的時代。這說法當然有一定基礎,但當社會中的各種事物都被放進這個框架來詮釋時,就會出現很多問題:過去中國曾經更為開放進步的面向,會被抹殺;當今中國尚未解決的問題,會被淡化。

  香港在這個宏大論述之中當然無可幸免:英殖香港被視為中國過去不光彩的一頁,香港回歸就是中華民族復興的證明;當今香港尚會有人批評中國的話他就一定是執迷不悟,而且一定是受境外敵對勢力唆使。現在的香港,引用《環球時報》的說法,是年輕人被「放縱太久」和被「外國反中亂港勢力」煽動,我們應該認識和批判他們的「險惡用心」和「醜陋嘴臉」。

  這些當然都是嚴重片面甚至失實的說法,事實比這些愛國措辭要複雜太多,但說這些話的人要的不是事實。借用近年的說法,中國大陸官方媒體所描述的香港,基本上都是「假新聞」,目的不是要真誠解釋香港在發生什麼事情,而只不過是為既有的政治立場鳴鼓開路。最起碼,當官方論述的對象不是香港而換成其他中國政府沒有打算收回的「固有領土」,如中俄邊界爭議時,同一套路就會忽然消失。愛國在此只不過是政權的工具。

  站在學術角度看香港

  面對情感澎湃的國仇家恨,我總會在開學的第一課和學生說:當你進了這教室的門,你的第一身分是一名學者,不是香港人或中國人或什麼人。我歡迎你分享你的個人經歷,我們可從中互相學習;但一個觀點是否值得支持,我們只應看它在學究上是否站得住腳,更千萬不要因為結論不合脾胃便立即聯想到一定是對方動機不純。回想從前我在中國大陸做調研,常常被人問到我拿的是中國還是外國護照,好像知道一個人的國籍就可以判斷對方能否客觀似的,這當然不是一個理性討論問題的表現。判斷是非,從來和愛國與否無關,也不應和結論傾向哪一方相關。學術就是學術。

  問身分認同,近年文化研究的學術共識是儘管它有一定的物質基礎(例如隔個山的社群說話口音通常有些分別),但選擇把哪一些文化連結放大,把哪一些的文化分野抹去,以便製造共同的向心力,就是社會使然的政治工程。這樣去理解,比談什麼「血濃於水」或「民族大義」更能解釋自二次大戰以來香港人身分認同和中國想像的離合。

  問政府管治(governance),近年政治學認為,要明白一個地方的管治得失,除了要看組織制度與法規條文外,還要研究它們是在怎樣的時代背景之下訂立,又在怎樣的時代背景之下執行;而兩者之間的差異,又會如何使得相近的組織制度與法規條文帶來不一樣的社會影響。以此理解什麼是一國兩制和高度自治,比八股文地重複「香港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更有助釐清香港政治爭拗(指爭論者皆堅持己見,互不相讓)的重點。

  問經濟發展,近年社會學強調市場並不抽象地存在,而是嵌入在特定的社會環境當中,優勢和弱點不一定來自先天或個人因素,很多時候也受所處的權力關係所影響,有絕對權力者甚至可以製造壟斷,所以我們不能假設有買有賣就代表市場有效運轉。以此來理解香港的房屋、勞工,甚至醫療與教育等議題,比迷信實為新自由主義的「獅子山精神」,以為努力總有出頭天來得實際。

  上述種種,在學術界已談不上是什麼創見,就算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也應該在通識課聽過。這些分析方法,也不止可應用於香港。如果學生畢業後有日被派到南美洲去報道(報導)新聞,用上同一套的社會思考意識,也應能更有深度地理解當地社會。我並不關心學生在這課程完結後對香港的政治立場有沒有改變,重點是他們學會認識社會議題需要的方法和態度,不要人云亦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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