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位偵探 | 運動資訊第一站 - 2024年11月
第八位偵探
說謊是這樣的,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
無論謊言帶你到哪裡,你都只能跟隨……
《紐約時報》年度十大驚悚小說、Amazon書店每月最佳好書、「Capital Crimes」網站年度最佳處女作讀者獎!
就算是在最黑暗的畫面裡,
偵探,也能找出光亮……
所有謀殺案都必須包含四個要素:
1.多名嫌疑犯
2.一名或多名被害人
3.一名或多名偵探
4.一名或多名兇手
從踏上這座小島的那一刻起,茱莉亞就覺得自己快被熱昏頭了。擔任出版社編輯的她奉老闆之命,到此拜訪小說家格蘭.麥卡利斯特,準備幫他重新出版一本二十五年前發表的推理小說《白色謀殺》。
伴隨著海島的美麗風光,茱莉亞一面朗讀,一面與格蘭討論故事內容。在你來我往的對話之中,茱莉亞和格蘭一起走過小說裡的七篇故事,逐步撥開謀殺案的重重迷霧。
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但茱莉亞卻感到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對勁。她發現這七篇故事裡,各自存在著不合理之處:突然消失的男子、日夜錯置的設定、意義顛倒的詞彙,還有隱藏在語句之間的數字密碼……
更令茱莉亞訝異的是,這些看似彼此毫無關聯的「矛盾」,卻都恰恰與一樁三十年前的懸案有關。抱持著懷疑,茱莉亞開始偷偷調查格蘭,但茱莉亞沒有想到,格蘭的背後,竟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名家推薦
【犯罪作家】既晴、【《跨界通訊》作者】陳又津、【作家】陳栢青、【作家.英國與加拿大犯罪作家協會PA會員】提子墨、【推理作家】寵物先生 讚歎推薦!
作者簡介
艾利克斯.帕韋西Alex Pavesi
出生於英國劍橋郡的彼得伯勒,現居倫敦,專職寫作。
他擁有數學博士學位,曾在英國知名連鎖書店「水石書店」工作,也曾擔任軟體工程師。平時喜愛拼圖、散步和玩開鎖遊戲。
《第八位偵探》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譯者簡介
歸也光
現代人。愛讀書,也愛四處玩。
譯有《孤獨癖》、《狂暴年代》、《星辰繼承者》三部曲、《神經喚術士》、《銘印之子》系列等。
聯絡信箱:[email protected]
導讀
重返解謎犯罪小說的黃金盛世
【犯罪作家】既晴
「我們必定不可忘記,」格蘭接著說,「謀殺謎案的核心目的是給讀者幾名嫌疑犯,並保證在大約一百頁之內,其中的一或多人將被揭露為兇手。那正是這個類型之美。」
《第八位偵探》(Eight Detectives,2020)為英國犯罪小說家艾利克斯.帕韋西(Alex Pavesi)的第一部作品,當讀到他藉由書中主角之口所說的這句話時,不禁令人聯想到綾辻行人在《殺人十角館》(1987)中在第一章所揭示、被認為「新本格浪潮」起點的宣言──
「無論是否被指為不合時宜,最適合推理小說的題材,總歸還是名偵探、大宅邸、形跡可疑的居住者、血腥的慘案、撲朔迷離的案件、石破天驚的大詭計……虛構的情境更好,重要的是能享受推理世界的樂趣就可以了。不過,必須完全合乎知性的條件。」
事實上,由於《殺人十角館》由專事古典解謎小說發行、翻譯的「密室國際出版社」(Locked Room International)出版了英譯本《The Decagon House Murders》(2015),帕韋西亦曾在Twitter上對《殺人十角館》大加盛讚。這在在顯示,源自英美,原本在一九四○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逐漸沉寂的這項傳統流派,在義大利、日本、法國等非英語系創作圈的傳承下,終於在數十年後復歸於英國,以嶄新的手法重新詮釋古典解謎的「類型之美」。
古典解謎流派,是犯罪小說的原初形態。以「密室殺人」為主軸的短篇〈莫爾格街兇殺案〉(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1841)中,艾德格.愛倫.坡(Edgar Allan Poe)即以「人類的心智特徵中,有種名為『分析能力』的特質」破題,象徵一種以謎團、智力的新種類型文學於焉誕生。其後,又有亞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的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探案、G.K.卻斯特頓(G. K. Chesterton)的布朗神父(Father Brown)探案、理查.奧斯汀.傅里曼(Richard Austin Freeman)的宋戴克博士(Dr. Thorndyke)探案、傑克.福翠爾(Jacques Futrelle)的「思考機器」(The Thinking Machine)探案,為這個以邏輯/解謎為主的類型文學逐步擘建了一個完整的創作/閱讀體系。
到了「謀殺天后」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史岱爾莊謀殺案》(The Mysterious Affair at Styles,1920)與「不在場證明巨匠」福里曼.威利斯.克勞夫茲(Freeman Wills Crofts)《桶子》(The Cask,1920)在同一年發表,將古典解謎流派從短篇小說推進為長篇小說,更伴隨「日不落國」大英帝國的殖民戰略,在全球各地傳播散佈,進而開花結果,成為日後犯罪文學史家所稱的「黃金時期」(The Golden Age)。
在這段黃金盛世中,邏輯/解謎融入故事的書寫技術達到了高度的發展,也樹立了多樣化的創作理論。首先,為了追求鬥智的公平競賽,創作者必須在故事布局、真相設計上,遵守某些特定的寫作紀律,例如隆納德.諾克斯(Ronald Knox)的〈推理十誡〉(Ten Commandments of Detection,1928)與S.S.范.達因(S.S. Van Dine)的〈推理小說二十則〉(Twenty Rules For Writing Detective Stories,1928)皆屬此類。
其次,為了追求犯罪詭計、伏線千里的極致,創作者亦融合了別出心裁的後設技法,例如約翰.狄克森.卡爾(John Dickson Carr)在《三口棺材》(The Three Coffins,1935)的第十七章〈密室講義〉(Locked Room Lecture),偵探基甸.菲爾博士(Dr. Gideon Fell)暢談古往今來的「密室謀殺」作品,加以歸納、分類,並開創出全新的密室詭計。戴利.金(C. Daly King)的《遠走高飛》(Obelists Fly High,1935)在全作的尾聲增加了「線索指南」(Clue Finder),列舉故事中的伏筆與真相的關係,供作敘述段落中線索誤導、雙重涵義的徹底檢視。
誠然,以今日的角度觀之,所謂古典解謎的書寫戒律,確實有其時代背景的侷限性。例如,〈推理十誡〉有「故事裡不能出現中國人」、「偵探本人不能是兇手」,〈推理小說二十則〉有「不可在故事中添加愛情成分」等等,莫說現代讀者看了只能啞然失笑,即使是彼時的創作者,亦不乏不贊同者,以作品的實踐來打破戒律,證明縱使不遵守戒律,依然能夠寫出好作品。
然而,事實上,犯罪解謎流派與其他流派並無不同,皆是隨著閱讀大眾的需求,不斷演變、與時俱進的。針對不合時宜的創作戒律,也有許多後進作家補充、修訂,亦使「解謎」的定義日新又新,提供了更寬廣的創作疆域。當某些評家動輒「本格已死」、「詭計已亡」云云、論斷古典解謎流派「日薄西山」之際,馬丁.愛德華斯(Martin Edwards)、保羅.霍特(Paul Halter)等當代名家,都證明了解謎犯罪小說依然充滿生命力。
《第八位偵探》正是在解謎流派默默耕耘、步步踏實的長年累積下,以數學模型解構「類型之美」的亮眼之作。本書採用了「作中作」的後設形式,以七個各自獨立的短篇故事,藉著一場場作家與編輯的對談,探討解謎小說最精巧、最簡約、最純粹、最根源的核心構成要素。對於閱讀者而言,這是一次次「探索文字意義」的心智型冒險,對於創作者來說,這則是一段段「展現文字魔術」的創意型實驗。
故事的舞臺,是地中海的一座小島。數學教授格蘭.麥卡利斯特(Grant McAllister),曾經是出過幾部作品的古典解謎小說作家,發表過一篇數學與偵探小說關聯性的研究論文〈偵探小說中的排列〉,晚年已隱居於此。「血型圖書」出版社的編輯茱莉亞.哈特(Julia Hart),希望能夠重新出版格蘭在作家生涯最後一本自費出版、印量不到一百本的短篇集《白色謀殺》,親自到訪這座小島,兩人一面討論這部絕版已久、故事型態充滿古趣的作品,此間,塵封多年的舊日記憶也跟著甦醒,這部形式多元、指涉數學理論的《白色謀殺》,不僅篇篇與「黃金時期」的經典名作遙相呼應,恐怕更藏匿了不為人知的深沉秘密。
在這部充滿後設手法、探討解謎犯罪小說本質的特異作品中,分為奇數章的短篇小說,以及偶數章格蘭與茱莉亞的對話。首先,格蘭提出了解謎小說在數學模型上的四項基本元素,並透過短篇小說中的布局、劇情設計做出實踐,有「夫子自道」之風。然而,茱莉亞做為這些短篇小說的讀者,則以讀者的觀點提出立場不同的見解,並進而推敲格蘭當時的創作意圖。
不過,如前所述,「黃金時期」已成往事,創作當下的時代背景亦不復現,這些故事的創作意圖,也隨著時過境遷而逐漸模糊、消逝,沉澱在作家的潛意識底層之中。此時的格蘭,不再是這部作品的造物主,反而更像是一個「帶來案件的委託人」,必須仰賴慧心獨具、擁有「偵探之眼」的茱莉亞才得以澄清,挖掘出屬於創作者個人的專業機密。這種身分的轉置,無疑成了本書的另類趣味。
在《第八位偵探》中,帕韋西深究古典解謎小說特有的「類型之美」,說是寫下了二十一世紀的新版〈密室講義〉,也許亦不言過其實。與當代犯罪小說大量描寫社會、人性的路線截然不同,《第八位偵探》猶如鮭魚溯溪般,一心探求犯罪小說的原初形態,而當我們抵達全書的終末之地,關於人類心智的奧秘,想必亦能夠拾掇一二吧。
1 一九三○,西班牙 幾無特色的白色起居室裡,兩名嫌疑犯坐在不成套的座椅上,正等待著某事發生。在他們的座位之間有一道拱門,通往狹窄無窗的樓梯間──一個存在感似乎主宰這空間的陰暗凹處,彷彿像一座大得不成比例的壁爐。樓梯在中途轉彎,上層遭遮蔽,令人感覺往上除了黑暗,便再無其他。 「在這乾等真像置身地獄。」梅根坐在拱門右側。「話說回來,西班牙人午睡一般都睡多久啊?」 她起身走到窗前。外面的西班牙鄉間是一片朦朧的橘色,在這熱度下看似不宜居住。 「一兩個小時,不過他剛剛喝酒喝個不停。」亨利側坐在椅子上,雙腿懸在一邊扶手,一把吉他擱在腿上。「我了解邦尼,他會一路睡到晚餐時間。」 梅根走到酒櫃前檢視裡面的酒瓶,小心地一一轉動,直到所有酒標都朝外。亨利將口中的菸拿到右眼前,假裝正拿著假的望遠鏡看她。「妳又在用鞋子呼吸了。」 她大半個下午都不停地在來回踱步。這個會客室的白地磚和擦得乾乾淨淨的每個表面都讓她想起某醫生的候診室──他們彷彿身在家鄉的某紅磚醫院,而非崎嶇紅丘頂的一座古怪西班牙別墅。「如果我是在用鞋子呼吸,」她咕噥,「那你就是在用嘴巴走路。」 數小時前,他們在鄰近村落的一家小酒館用午餐,那裡距離邦尼家只需穿過三十分鐘的樹林。用餐結束時邦尼站起,他們雙雙注意到他有多醉。 「我們得談談。」他含糊地說。「你們多半在納悶我為什麼請你們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找人聊,已經很久了。」對他的兩位客人說這話並不吉利,因為他們從沒來過這個國家,事事都得仰仗他。「等回別墅後,就我們三個。」 他們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回別墅──邦尼像頭老驢般辛苦地爬上山丘,他的灰色西裝和紅色大地形成對比。此刻令人回想起他們三個曾在多年前一起去過牛津,這感覺頗為荒謬,因為邦尼看起來比他們老了十歲。 「我需要休息。」帶他們進屋後他慢聲慢氣地說道。「先讓我睡一會兒,然後我們才能談。」於是邦尼上樓睡掉這個炎熱的午後,梅根和亨利則癱進樓梯兩側的扶手椅。「簡短的午睡。」 那差不多是三小時前的事了。 梅根在眺望窗外。亨利傾身計算他們之間的方格,她站在他對角,距離七塊白地磚。「感覺像一盤西洋棋。」他說。「所以妳才一直移動,想把妳的棋子放到最佳攻擊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