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謀殺案 | 運動資訊第一站 - 2024年11月
風和日麗謀殺案
克莉絲蒂接班人、新一代謀殺天后 露意絲.佩妮
橫掃各大獎項、翻譯25國語言、銷售超過百萬冊「三松村系列」正式登台 橫掃歐美推理大獎(英國新血匕首獎、美國安東尼獎、巴瑞獎、戴利斯獎、加拿大艾利斯獎的最佳首作獎) 六年入圍、四度拿下阿嘉莎獎最佳小說、翻譯25國語言、銷售破百萬冊的超強系列! 已由加拿大國家廣播公司改編為電視影集,預計2013年上映 榮獲科克斯年度十大推理小說、長踞加拿大與美國獨立書暢銷榜
一支箭射穿了寧靜美好的假象 一具屍體揭發了善良純真的偽裝 一座受死亡波及的小村莊,就此展開狩獵與追捕的遊戲
三松村位於加拿大魁北克省,是個風景如畫,生活平靜的小村莊。但是就在感恩節的清晨,深受村人愛戴的退休女教師兼業餘畫家珍.尼爾小姐卻橫死在森林裡,身上只有一個貫穿心臟的傷口。由於本地剛進入打獵季節,乍看這起死亡案件像是打獵造成的意外,但真是如此單純嗎?魁北克省警署凶殺組督察長亞蒙.葛馬許奉命帶著他的小組來此辦案。
經過精密檢驗後,確定珍的致命傷是當胸一箭,極其精準,卻仍然無法確定到底是意外的「幸運」一擊,還是精準的謀殺。當地有射箭俱樂部,而且當地人向來夜不閉戶,似乎人人都可取得凶器?
更麻煩的是,葛馬許雖然在得力副手波瓦協助下,溫和又堅定地挖掘著關於珍的各種大小事,卻因為遺囑問題始終無法進入珍的房子。不過,在動機、嫌疑、證據像是失焦畫面層層疊疊套不準,以及許多祕密與細節有待確認的情況下,葛馬許心中卻慢慢浮現一幅圖:
美如伊甸樂園的村子裡,一條邪惡之蛇正隱隱蠢動,牠是裝模作樣的高手,戴著虛假偽善的面具,披著通情達理、甚至和藹可親的外衣,但骨子裡卻是一顆蛇蠍狼虎之心……
惡魔就在芸芸眾生之間,與我們同桌吃飯、同床而眠 他的面目多變,唯有死者才會看見那張臉真正的模樣, 也因此死前的表情充滿了驚訝愕然與難以置信……
作者簡介
露意絲.佩妮(Louise Penny)
一九五八年出生於多倫多。由於母親熱愛讀書,且最愛的就是犯罪小說,因此佩妮就在克莉絲蒂、西默農、榭爾絲、麥可.伊尼士等人的作品包圍下成長。
完成學業後,佩妮進入加拿大廣播公司當記者,負責重點與即時新聞。她的工作帶領她前往多倫多、雷灣、魁北克、蒙特婁等風景如畫之地,並且教會她如何琢磨廣播、訪談與傾聽的藝術。她相信,好的訪談者很少開口,而是專注傾聽,仔細且用心地傾聽。這點對她後來的作家生涯帶來許多幫助。
三十五歲那年,佩妮碰上了一件無比神奇的事——透過一次可說是相親的約會中,佩妮遇見了麥可,這位蒙特婁兒童醫學中心的醫師,後來也成為她的終身伴侶。
婚後,佩妮開始寫作事業。雖然是先從歷史小說入手,卻因著《風和日麗謀殺案》連續獲得了英國新血匕首獎、加拿大犯罪作家協會頒的艾利斯獎,以及美國推理界相當重要的戴利斯獎、安東尼獎與巴瑞獎的最佳首作獎,自此一路踏進推理小說領域,繼續創作優美又充滿解謎趣味的三松村系列。
目前加拿大國家電視台已確定在二O一三年將這套小說搬上螢幕。 作者網站:www.louisepenny.com/
譯者簡介蔡鵑如
美國俄亥俄州大新聞研究所畢業,熱愛寫作、新聞、棒球與足球的巨蟹座。目前任職於平面媒體。著有:《野球之戀》、《名人堂:棒球的聖殿》。譯有:《濃情巧克力》、《雪》、《滾錢記》等。
導讀
先泡杯好茶,再迎接一場風和日麗謀殺案 撰文/黃羅(推理評論人)
.回歸黃金時期的美好年代
在進入本文之前,先來出個題:什麼東西可以源源不斷,卻決不重覆?
對了,答案就是「時間」。
在時間的長河裡,時光分分秒秒流逝,社會無時無刻在變遷,新的事物層出不窮,即便是一粒不起眼的小沙子,也可能在歲月沖積下形成一顆大石頭;有了新概念的衝擊刺激,一顆小螺絲釘歷經百年之後,也可能演變成一台大型機械。當年寫出〈莫爾格街凶殺案〉(The Murders in the Rue Morgue, 1841)的愛倫坡(Edgar Allan Poe),大概沒料到自己一篇短短幾千字的實驗之作,卻在百年後成為推理文學的重要基石。
沒錯,在一百七十年後的今天,不管是讀者、評論家,或是研究推理文學的史家,若要探本溯源,最後總會回到〈莫爾格街凶殺案〉上面來。
沿著發展的軌跡一路走來,如今我們讀到的推理小說,不再是像〈莫爾格街凶殺案〉那一類「一或多具屍體、一名身分不詳的凶手,以及一位料事如神的偵探」的故事了。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小說裡大顯身手的解謎者不再只是一部「思考機器」,他們不但有感情,甚至可能因為性格缺憾而有不光彩的人生;同樣地,與偵探對位抗衡的凶手,自然也不會扁平有如一個「復仇者」的代名詞,他們在社會弊病的壓迫下,成了有血有肉卻性格扭曲的殺人魔。難怪從二十世紀末起,逐漸冒出一些宛如B級電影的推理小說,故事中必然有個嗜血殘暴的連續殺人狂,而偵探為了擒凶必須先「知彼知己,才能百戰百勝」,甚至最終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跟凶手一樣癲狂,於是小說讀來血肉橫飛、屍骸遍野,正反兩派一樣變態,差別只在於一線之隔或是五十步笑百步。
當清粥小菜加了一大堆料,口味跟著變重時,你還吃得消嗎?
一樣米養百種人。相信有人照吞不誤,但也有人難以下嚥。對於那些抗拒重口味的讀者而言(必須坦承我自己也是),紛紛不禁開始懷念起推理史上的黃金年代(Golden Age)。在那個美好的時代,第二次世界大戰尚未開打,閱讀推理的人口正迅速擴增,創作類型不但多元化,而且篇幅由短變長,寫作者也不必灌輸控訴社會的微言大義,只要專心構思一個漂亮的詭計,書寫一則有趣而簡單的故事即可。儘管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然而「簡單」畢竟是一種美,足以令人心嚮往之。
歷史告訴了我們一個永恆不變的通則:物極必反。懷舊的氣氛一旦升起,敏銳的創作者自然挺身而出,或許是為了滿足自己,但也可能是為了順應潮流,總之他們願意搖筆吶喊,試圖復興推理黃金時期的文風。當這股潮流愈演愈盛,終於凝聚成不可小覷的力量時,史家便稱這個類似文藝復興的流派為Cozy。
.Cozy推理的五大特色
事實上,Cozy有好幾種拼法,美國人用Cozy,英國人說Cosy,牛津字典甚至說Cozey、Cosey也行,但不管是哪種拼法,字典上面的解釋都一樣是「舒適、愜意」。牛津字典還指出,Cozy這個字詞首度使用在一九五八年五月二十八日《觀察家報》(The Observer)的書評,文中大略提到Cozy是偵探小說的次類型,它的筆觸輕盈,內容詼諧,故事發生在封閉的城鎮裡,偵探必須在看似祥和的氛圍下,調查突如其來的命案。後繼的評論家再鑽研下去,歸納出Cozy這個流派共有五大特色:
(一) 故事的解謎者通常是業餘偵探,而且是個女性。她不會是警察、法醫、檢察官等公職人員,反而可能從事園藝、烹飪、老師、記者、訓犬師、圖書館員之類平淡無奇的工作。在故事的開端,可能是她或她的朋友發現了屍體;也許是她的親人或朋友被控告行凶殺人;要嘛被害者是她認識的熟人,不然就是命案現場的狀況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透過某些人脈管道,她取得警方手上的案情資料;最後之所以能破案,她憑藉的並非精良的裝備,而是對人性的洞察。
(二) 故事的背景通常設定在小鎮、村莊,或者是大城市的近郊。由於這個社區夠小,使得住戶彼此熟識,甚至互相信賴而維持長久的情誼。基於同樣的理由,社區裡永遠不缺八卦素材,一旦出現了奇人異事,很快就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如果偵探本身喜歡旅行,那麼她每到一處,便會跟當地居民建立起穩定的互動關係。
(三) 故事中的一干角色,會隨著系列作的進展而年歲漸長。在有限制的配角當中,必有一人是凶手。這名凶手通常不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會是連環殺人魔,即便被逮捕之後,也不會暴力相向。他們總是表現出理性的一面,談吐清晰得體。他們殺人的動機——不外乎是貪婪、嫉妒和復仇——通常深藏在多年前的事件中,甚至可能是上一代的恩怨。至於其他配角,若非混淆視聽的紅鯡魚(red herring),就是令人莞爾一笑的丑角。
(四) 故事中的凶殺案只發生於幕後,所以讀者知其所以然,卻不見所以然,彷彿有隻負責淨化的電檢之手,將所有血淋淋的畫面、暴力殺戮的場景,以及不堪入目的粗話通通排除在小說之外。謀殺的手段通常不見血,好比下毒或推落懸崖是最常見的伎倆。
(五) 故事中會安排一條浪漫愛情的支線,但頂多只是輕輕的擁抱或禮貌性的親吻,決不會讓讀者看到怦然心跳的床戲,或是帶有色情意味的描寫,取而代之的是優美的對話、內心的沉思,以及對早晨充滿幸福感的讚嘆。
.向克莉絲蒂致敬的「阿嘉莎獎」
看到這裡,各位是否覺得似曾相識,彷彿自己應該讀過Cozy派的小說!沒錯,只要再一提Cozy派最具代表性的作家阿嘉莎.克莉絲蒂(Agatha Christie),相信各位一定馬上恍然大悟。克莉絲蒂的作品全球熱賣,銷量超過二十億冊,在歐美幾乎是人手一冊。她筆下的珍.瑪波(Miss Jane Marple)年約六十至七十歲之間,終生雲英未嫁,在聖瑪莉米德村(St. Mary Mead)偵破了一連串懸案,樹立了「老小姐偵探」的最佳榜樣,同時也為Cozy推理建立了完整的類型公式。
時至今日,Cozy派推理的勢力日漸壯大,已然成為書市上的暢銷商品,後代的評論家索性將Cozy定義為「近似克莉絲蒂作品的推理小說」。在一九八九那一年,美國書迷成立了名為「自家惡意」(Malice Domestic)的年會,該組織定期在華府舉辦一年一度的頒獎典禮,以表彰帶有克莉絲蒂作品特色的傳統解謎小說,而獲選為該年度的最佳作品,將贏得首獎「阿嘉莎獎」(Agatha Award)的獎盃……哦,不,並沒有獎盃,茶壺倒是有一把。但為什麼要頒贈茶壺?理由有二:其一,克莉絲蒂是英國人,而英國人喜歡喝茶,即便家裡死了人也要泡杯茶來喝;其二,Cozy派推理小說是不見血的,既然要謀財害命,在茶裡下毒豈不是最完美的手法?
對於有意角逐「阿嘉莎獎」的寫手而言,「自家惡意」年會所定下的遊戲規則簡單到只有兩條:(一),不可有鉅細靡遺的性愛描寫;(二),不可有誇大的血腥畫面和無謂的暴力場景。所以無可避免地,我們馬上可以聯想到兩件事,第一是參賽作品若能寫得愈像克莉絲蒂愈好,想寫冷硬派小說的人就不必來當砲灰了;第二是贏得「阿嘉莎獎」的創作者,有無可能成為下一任的「謀殺天后」?眾所皆知克莉絲蒂是首任天后,現任天后的桂冠則由菲莉絲.桃樂絲.詹姆絲(P. D. James)戴上。不過詹姆絲年歲已高,九十三歲的高齡實在無法不令人多做點盤算,於是天后接班人之爭已日漸白熱化。若翻開近五年來的「阿嘉莎獎」得主名單,便會發現有個名字立即浮出檯面:露意絲.佩妮(Louise Penny)。
露意絲.佩妮是寫Cozy小說的女作家,她自己也像是從Cozy世界走出來的人物。在一九五八那年,也就是Cozy這個詞首度問世的那一年(這是什麼樣的巧合啊),佩妮生於多倫多,成年後成為新聞工作者,並且在加拿大廣播電台主持節目,報導與政治、經濟相關的時事新聞。她的事業發展順遂,後來轉換跑道到魁北克工作,主播有廣大收視群的晨間新聞。三十多歲時,佩妮遇上真命天子,兩人婚後鶼鰈情深,並開始實現幼年的夢想:寫作。如今她和夫婿住在蒙特婁南部的一個小村莊,離美國邊境很近,飼養了三條狗,是標準的愛犬人士。.四連霸的準天后
和克莉絲蒂比起來,佩妮的生平一點也不坎坷,她既不害羞且能侃侃而談,也不曾被丈夫劈腿而傷心搞失蹤,但她的小說和克莉絲蒂作品一樣,總是能提供純真又舒適的閱讀享受。她的出道作《風和日麗謀殺案》(Still Life, 2005)立刻引起文壇的重視,書中的故事背景「三松村」可以對號入座,讓人聯想到聖瑪莉米德村這個封閉空間,但她筆下的解謎者亞蒙.葛馬許不單是魁北克警署的督察長,而且還是個男的,完全牴觸了Cozy推理的第一條通則。幸好故事中參與查案的女主角克拉拉是個藝術家兼家庭主婦,而被害人是她的忘年之交,她四周的友人自成一個小圈子——包括詩人、雕塑家、二手書商、餐館老闆——這些設定確實符合了Cozy推理的特色,因此我們判定露意絲.佩妮並未犯規失格,可以當場開釋,無須淘汰出局。
在天后之爭的擂台上,露意絲.佩妮的確占了上風,以她連續六屆入圍決選、連續四屆(2007-2010)贏得「阿嘉莎獎」的傲人成績來看,當代作家之中實在是無人敢望其項背。然而,佩妮也有不利於自己的弱項,首先是她寫得雖好,卻因晚出道而寫得不夠多,至今才發表八部作品,數量上和前兩位天后前輩差了一大截;再者,最大的致命傷是她並非英國人,畢竟「謀殺天后」的頭銜理應由英國人來傳承,這就像○○七電影若找個美國佬或澳洲人來飾演詹姆斯.龐德,的確是有那麼點不倫不類。
不過若拿把放大鏡來檢視的話,就會發現四連霸「阿嘉莎獎」的佩妮被公認寫得最像克莉絲蒂,但奇怪的是,她創造的偵探葛馬許既不像瑪波小姐,和白羅的形象也相差甚遠。嚴格說來,葛馬許反而比較接近詹姆絲筆下的「詩人探長」戴立許(Adam Dalgliesh),對於詩詞歌賦頗有研究,講起話來引經據典,是個學富五車的紳士刑警。然而有趣的是,詹姆絲雖貴為現任天后,但她老人家很不願意與克莉絲蒂相提並論,因為她個人並不欣賞克氏的純真筆調,說起來這幾乎是推理文壇公開的祕密。如果他日佩妮接下「謀殺天后」的名號,那麼她究竟是誰的傳人,是克莉絲蒂?還是詹姆絲?恐怕這就有得吵了。不過,不管將來我們能否見證佩妮登上天后的寶座,身為一個推理迷,也許現階段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先泡杯好茶(但必須小心身邊有沒有陌生人突然靠近),舒舒服服地坐下來,從她這本處女作《風和日麗謀殺案》開始讀起,盡情享受一場用古法烘培、卻飄散著新世紀Cozy風味的閱讀饗宴吧!
遺體被黃色封鎖線圍住,調查人員在其中幹活,他們弓著身的模樣,有如正在舉行儀式的異教徒。這裡大多數的人都與葛馬許共事多年,但他永遠保留一個位置給培訓人員。「尚.蓋.波瓦督察,這位是伊薇特.尼可警員。」波瓦神色輕鬆點頭示意:「歡迎。」三十五歲的尚.蓋.波瓦已經擔任葛馬許的副手超過十年。他穿著燈芯絨褲,搭配羊毛毛衣,外罩皮夾克。脖子上隨性地圍著條圍巾,那故作漫不在乎的模樣,和他健美挺拔的身型很搭,但卻和他緊繃的態度產生衝突。尚.蓋.波瓦看起來隨性不設防,但其實很神經質。「感謝您,長官。」尼可心想,她不知自己是否能像這些人,在命案現場仍然泰然自若。「葛馬許督察長,這位是羅伯特.列米奧,」波瓦介紹一名畢恭畢敬站在警戒線外的年輕警官,「列米奧警員是考恩斯維爾警署的當班警官。他接到報案電話後立刻過來這裡,保護命案現場不被破壞,並打電話給我們。」「做得好。」葛馬許與對方握手,「你剛抵達時,有發現什麼嗎?」這問題令列米奧目瞪口呆。他頂多就希望能獲准留在這裡,到處看看,不要被驅離現場。他壓根兒沒想到會見到葛馬許,更別說回答問題。「當然有,我看見那邊那個人。他是個英國佬,我從他的穿著和慘白的臉色猜出來的。我注意到,那個英國人的腸胃不太好。」列米奧對於能向督察長提出自己的深入觀察,感到非常開心,儘管他小小捏造了部分內容。他其實根本搞不清楚,英國佬的皮膚是否真的比魁北克的法語族更慘白,不過這番話聽起來倒是有模有樣。據列米奧的親身體驗,英國人的衣Q很差,這個穿著法蘭絨格子襯衫的男人不太可能是法語族。「他的名字是班傑明.哈德利。」葛馬許在警方圍籬的遠端,看見一個以半坐姿勢靠著楓樹的中年男子。這人身材很高,纖瘦,看起來病得非常非常重。波瓦循著葛馬許的目光望過去。「屍體是他發現的。」波瓦說。「哈德利?哈德利石粉廠的那個哈德利?」波瓦笑了。他想不出對方怎麼猜得到,但葛馬許就是知道。「正是。你認識他嗎?」「不。還不認識。」波瓦對長官挑了挑眉,等他繼續說下去。葛馬許解釋道:「工廠的頂端有褪色的字跡。」尼可聽了,心裡自責得要命。她一直跟在葛馬許身邊,但他卻注意到自己沒能發現的細節。他還看見什麼?自己還漏看了什麼?真該死。她狐疑地看著列米奧。這人看起來很想討督察長歡心。「感謝你,列米奧警員。」她說。在督察長轉身去看那個悲慘的「英國佬」時,她伸出手,列米奧如她所願,也伸出手相握。「再見。」列米奧遲疑地站在原地半晌,遠遠望著葛馬許寬闊的背部,聳聳肩離開。葛馬許把他的注意力從活著的人轉向死者。他走了幾歩,蹲在那具把眾人引領至此地的屍體旁。一撮髮絲落在珍.尼爾睜開的雙眼裡。葛馬許想把它拂去。他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但他本來就是個想法天馬行空的人。在辦案這個領域,他會允許自己有些轉圜空間,不過波瓦倒是很理性,也因此他們倆才能組成這令人驚嘆的團隊。葛馬許靜靜地凝視著珍.他的眼光移向她的遺體,陳舊的開襟駝毛衫,淡藍色的高領上衣。沒有珠寶。她遭人搶劫嗎?他得問問波瓦。以一個倒地的人來看,她身上粗花呢襯衫的位置並不出人意料,那件至少已補綴過一次的緊身連衣褲倒是意外地毫髮未損。她也許遭人搶劫,但並未遭到冒犯。當然,被殺就是最嚴重的冒犯了。葛馬許站起身,問道:「她有沒有被搶劫?」「我們不認為。哈德利先生說,她從不戴珠寶,也很少拎手提袋。他認為我們可以在她家找到她的手袋。」「她家鑰匙呢?」「沒有,沒找到鑰匙。不過,哈德利先生也說,這裡的人不鎖門。」「他們現在會了。」葛馬許彎下腰注視屍體,盯著細小的傷口,這約莫只有她小指指尖大的傷口,小到令人難以相信它竟然會讓一個人就此消逝。「傷口怎麼來的,有何看法?」「現在是狩獵季節,可能是子彈,不過它和我看過的彈孔都不像。」「現在是弓獵季節,槍獵要過兩星期。」尼可說。兩人一齊望著她。葛馬許點點頭,三人仔細盯著傷口,彷彿以為用足念力,傷口就會自動開口說話。「那麼,箭在哪裡?」波瓦問。「身上有出口傷嗎?」「我不知道,」波瓦道:「我們還沒讓法醫檢查她的遺體。」「請她過來。」葛馬許說。波瓦對著一個身穿牛仔褲搭軍裝外套,手上拎著醫用包包的年輕女子揮手。「督察長先生,」雪倫.哈莉絲醫師對他點頭示意後,在屍體旁屈膝跪下。「她已經死亡五個小時,也許更短些。這只是揣測。」哈莉絲醫師把珍的遺體翻過去。一片乾枯的葉子貼著毛衣背面。一陣乾嘔聲傳來,尼可探頭望去,看見背對他們的班.哈德利正在大吐特吐。「是的,有出口傷。」「醫師,謝謝妳。遺體交給妳了。波瓦,現在跟我走,尼可警員妳也一樣。把你們所知的告訴我。」尚.蓋.波瓦與葛馬許共事的這麼多年來,一塊辦過不少命案和暴力犯罪,但聽到「把你們所知的告訴我」這簡單不過的句子,仍是令他血脈賁張。因為這代表狩獵行動開始。他是領頭狗,而葛馬許督察長是指揮狩獵的主人。「她的名字是珍.尼爾,七十六歲,沒結過婚。這些訊息來自哈德利先生,他說她和他上個月過世的母親同齡。」「這倒有意思。在這小村莊,兩名老太太在一個月內相繼過世。這點倒是挺怪的。」「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我問過他。他的母親在與癌症長期搏鬥後去世。他們早就知道她撐不過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