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台北,我街道 | 運動資訊第一站 - 2024年11月

我台北,我街道

作者: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21年08月04日
ISBN:9786263140103
語言:繁體中文
售價:342元

20位作家書寫台北街道的全新創作
他們的故事,我們的台北

  不需要等到失去才來懷念,也不用搞什麼偉大的文學排場,
  今日,且讓我們談論台北吧,像坐在我們心愛的小酒館裡,有一搭沒一搭,彷彿沒有明天地。敬我們的台北。──胡晴舫

  二〇二〇年出版的《我香港,我街道》,既對香港社會深具意義,同時也引發了在台北的我們重新思考台北之於我們的意義。

  本書由作家胡晴舫擔任主編,集合不同世代、不同背景的二十位作家的全新創作,他們各自以詩、散文、小說書寫記憶中的台北街道。小說與詩提煉出意象,散文貼近個人記憶與生活,不同文體、長度產生不同的閱讀效果,就像散步每一條街道感受到各自獨特的氛圍。

  焦元溥寫消失的羅斯福路唱片行,馬世芳寫來不及參與的麥田咖啡館,張亦絢寫她的木柵路,崔舜華寫她的潮州街,吳鈞堯寫他的重慶南路,何致和寫永遠在他心底流動的西藏路,馬欣寫敦化南路的前世今生,王盛弘、羅毓嘉在這座城市私藏了他們的男孩記憶,郝譽翔在椰林大道度過了她的憂傷青春,以曲折方式學會在台北安置自己的馬翊航、王聰威,更有陸穎魚在台北街頭思念香港,顏訥在往生者帶領下探索她不知道的台北,陳雨航在文章不斷叩問,自己是否是台北人?而被言淑夏形容為春天繼母的台北街道,也有楊佳嫻的236公車呼嘯而過,裡頭住有陳宛茜認識的清朝耆老、陳又津描寫的公娼,以及駱以軍眼中身懷內力的各路高人。除了作家視角,更有來自法國的攝影師余白,用鏡頭拍攝他安身立命這麼久了的第二個家。閱讀他們的台北,讓我們更深刻了解這座城市。

  *本書參與作者
  言叔夏/焦元溥/張亦絢/駱以軍/郝譽翔/崔舜華/王聰威/楊佳嫻/羅毓嘉/王盛弘/吳鈞堯/陳宛茜/馬世芳/馬翊航/陸穎魚/馬欣/何致和/顏訥/陳又津/陳雨航 (依文章順序排列)

  *內文摘句
  對某個時期的我而言,台北的許多地方都是空島。島與島中間的街道隱沒在銀河裡,長滿星叢的蔓草。每次抵達那些島,感覺都是划船去的。──言叔夏

  若有任意門,我真想回去當年的羅斯福路,再從辛亥路走到公館站牌,看看唱片行裡的老友與論敵。雖然忘不掉,再見一次也很好。──焦元溥

  許多台北我不曾探過,有時還喊不出名字的山林街巷,想想都是往生者帶我去的。──顏訥

  我曾與母親興奮地從曾熱鬧的天母西路喝完下午茶,然後坐公車285與許多人到誠品那站下,再信步到老奶奶還在坐店時的「九如」,吃碗道地的餛飩與菜飯,是我與母親曾經最習慣的週末過法。──馬欣

名人推薦

  李明璁(社會學家、作家)
  郭重興(讀書共和國出版集團社長)
  陳柔縉(作家)
  詹宏志(作家)
  鄧小樺(香港文學館總策展人)
  一致推薦(依姓氏筆劃排列)

  下次再有人問我是否熱愛這個城市,一如既往我仍會回答説:大概星期二、四、六感到喜歡,但可能星期一、三、五覺得討厭吧。而現在終於可以再多加一句話了——剩下的禮拜天,我將享受翻讀這樣一本共同書寫台北的絕妙佳作。我城若可愛,此書為明證。然後,每天繼續沈浸自己的街頭巷弄,慢慢散步,好惡相隨;細細感受,千姿百態。──李明璁(社會學家、作家)

  因為這本書,我和台北,我生長也將終老於斯的台北又邂逅了一次。沒錯,老台北人如我,在閱讀的當下,又把台北走了一遍,不是地理上的,而是靈魂、心理上的。這幾位作家,有舊識、有新交、也有心儀良久卻未謀面的。其中陳雨航年紀最大,比我還長一歲,真罕見。又津恐怕是最年輕的,卻寫出一篇老得不能再老的故事。

  緣分真是難說,一年前誰會想到把這麼多可愛的老中青「台北人」聚在一起。如果不是胡晴舫待過香港那麼一陣子,如果不是蕙慧求文若渴,這本書怎會問世?如果不是我們不知要怎麼疼、怎麼惜的「台北」的無所不包,他們又怎麼會聚在一起?

  多可喜,香港先有了《我香港,我街道》,接著又有了我們的《我台北,我街道》。港、台兩地間文壇的相互牽引,於此也可見一斑。──郭重興(讀書共和國出版集團社長)

  胡晴舫說《我台北,我街道》是被《我香港,我街道》系列所激發,作為香港作者感到與有榮焉。城巿與城巿本來相連,而我們在大疫之年來到了阻隔的年代。只有文學與記憶,守護著情感的真實。幾年前一次大選之後,有篇報章的評論說台北已成香港以至華人的精神家園,其立據乃在於此城展現了民主與生活的可能。文學並不擅於諂媚唱好聚眾,而是在書寫差異之中,一再摸索某些不能到達又不能捨棄的情感交結,成為了自己地方的陌生人後,我們才更學會愛這個地方。本書裡寫到的街道我去過的不及一半,但書中所有作者都是作為香港人的我,非常期待閱讀的作者。我希望在他們筆下讀到台北,就像我想念我在台北,每次夜行滑翔而過,路邊踞坐恍惚對視的街道,我想念它們一如想念自己剪掉的髮。──鄧小樺(香港文學館總策展人)

主編簡介

胡晴舫

  台灣台北生,文學、戲劇為根,住過香港、上海、東京、紐約以及巴黎等九座城市,寫作觸及全球文化現象,觀察大城市生活,直陳人類生命的本質,著有《旅人》、《濫情者》、《無名者》等書,其中《第三人》獲第37屆金鼎獎圖書類文學獎,《群島》獲2020年台北國際書展首獎。

編者序  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了這些街道…… /胡晴舫

有些街道是春天繼母/言叔夏
再見一次也很好──唱片迷記憶中的羅斯福路四段/焦元溥
過了馬明潭──木柵路上那一日/張亦絢
台北石頭記/駱以軍
一個人的椰林大道/郝譽翔
也許春天,在街上──給藍,幾度流連的潮州街咖啡店和赤峰街路燈下的貓影/崔舜華
巫婆麵──古早深夜的基隆路小巷洞穴/王聰威
豪情二三六/楊佳嫻
男孩路的賊/羅毓嘉
懷寧/王盛弘
問潮──關於重慶南路的提問/吳鈞堯  
未定版城市/陳宛茜
若有一部時光機/馬世芳
錄像機構,在中山地下街/馬翊航
赤峰街,夢遊仙境/陸穎魚
台北學洋派的一場夢──敦化南路的前世今生/馬欣  
西藏路──我心底流動的一條河/何致和
站在檳榔路有冤魂的後山指認自己的家像一個新婦/顏訥
七星池祕境/陳又津
台北私記憶/陳雨航
作者簡介




 

編者序

如果有一天我們失去了這些街道…….(節錄)
胡晴舫(作家)

  二〇一九年九月中旬我從香港搬回了台北。人生那個時間點,我這個「台北囝仔」活在台北之外的日子超過了我住在台北的時間。

  縱使內心深處,自我定位的城市游標已經移動不止一次,當有人詢問我來自何處,一直以來,我依然回答,台北。去台南,沿路,我的台北身份一直遭嘲笑。在東京,高個子德國銀行家由上往下瞧著我,搖頭告訴我他認為台北市容醜透了,為了我生長於台北這份事實感到遺憾,擔憂我的美學養成不優。年輕時在香港求職一份工作,印度大老闆拒絕了我,依他的想法,眼前來自台北的這個女人,其識見不足以應對大千世界。近些年香港人迷戀台北,《號外》雜誌請我寫一篇關於台北的文章,我遲疑了很久,最終我落標為「不住台北的台北人」。陳雨航在文章不斷叩問,自己是否是台北人,住在台北的高雄人不算台北人,那麼離開了台北的台北人是否算是台北人?

  我的仁愛路四段35巷變成大安路,我的太陽系MTV變成歷史名詞,我的地下社會結束營業,我的高記關門,我的敦南誠品已熄燈,這些日子,我走在因記憶而以為熟悉、因歲月流逝而陌生的台北街頭,坐在日式居酒屋裡傾聽朋友們抱怨著台北市,這些朋友在台北就學、工作、戀愛、離婚、生子、退休,在猶似運河分佈的台北街道圖載浮載沉那麼些年,迄今仍宣稱他們的家鄉是台南、高雄、台中、宜蘭、台東……,當他們想要標示出他們的道德高度、或表達現世的不滿時,他們就會說,我可不是天龍人。不只這些嘉義人、雲林人、花蓮人、南投人等,在我的童年、台灣社會尚未解嚴時,還有那些山東人、浙江人、河南人、北京人、上海人等,他們都不會自稱台北人。台北不是他們的家,家是另一處迷人的遙遠所在,觸動許多甜蜜而傷感的深沉情緒,而台北並不會給予他們相同的心靈悸動。所謂的「家」是總有一天要回去的幸福所在,奶與蜜流淌之地,絕非此時此地。不像紐約,只要往口袋塞一把鑰匙、可以打開紐約其中的一扇門,任何人都會驕傲地說,我是紐約客,離開紐約的那一天會在心底暗暗發誓,一日紐約客,終生紐約客。打滾過紐約的殘酷街道,就像戰場凱旋歸來的榮譽老兵,可以終生拿來說嘴。台北對許多棲身這座城市的人來說,就像是紐約服務生看待他們打工的餐館一樣,只是暫時的不得已,他們終究要移往下一步人生。人生值得活的,不會是這裡。

  就像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一個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地。我曾經羨慕這些不是台北人的台北居民,他們過年時總有個「家」可以回去,而自己日復一日留在這塊潮濕的盆地,過著窮極無聊的日子,聞不到稻香,沒有一雙黑色眼眸因為夜夜眺望遠山之上浩瀚星空而熠熠發光,我只有這些柏油路面,總是鋪不平整,滿目瘡痍的樓房和屋頂加蓋,屋主任其斑駁,只換新了鐵窗,私家車彷彿怕巷子還不夠窄、停滿了雙邊,摩托車咆哮著穿梭里弄,以後更有那自行車,決不讓路行人,花園綠地永遠不夠,每當中午烈日當頭,每個走在路上的行人都顯得倉皇無助,言叔夏將這些台北街道形容為「春天繼母」也只是剛好而已。

  不在台北的人生,我曾經問過自己是否懷有鄉愁,答案是沒有。且不論個人的生命觀有些飄忽無根,也因為我的理智告訴自己,這跟離不離開無關,就算留在原地,時間也會帶走我認知的城市,將之換置為另一座新城:拆遷中華商場,開發大巨蛋,將何致和的「黑龍江」填成「西藏路」,先廢置了中山足球場、而後又變成年輕人的工作共用空間,變幻乃城市的終極本質,我自己不只一次寫下。

  然而,離開之後回來,對我來說,台北卻沒什麼變,或說改變並不那麼大,只是變舊了,比我記憶中更小,信義區看似取代了東區,大稻埕又時髦了,光華商場填進了大樓,多了幾處文創園區,書店大量消失中,水餃牛肉麵蚵仔麵線小店都還在,咖啡館和甜點店正方興未艾,一堆私廚暗藏於窗子後,然而,這座城市依然是我年少的城,填充的城市內容隨時代風格、世代品味而嬗變,外貌並未真正大規模更動。過去二十年,相較於其他亞洲城市,台北的人事物並不算劇烈變化,而這可能正是台北人想要的:落後算是某種進步的形式,不迷信過度建設;與其挖掉重來,台北人可能更希望挖掘重生,像是張亦絢筆下的木柵、景美,在都市擴張之前,原來身世是美麗河流,縱使整座瑠公圳、以及日治時代的刑場、二二八受難者的墳場一起都埋進了台北市的地底下,如顏訥所說,往生者依然會帶領她的腳步探索她不知道的台北。

  然而,我從來不認為台北是一座多具歷史感的城市,應該這麼說,台北做什麼都不太上心,無論是文資保育、城市規劃、企業規模還是國際接軌,從來,台北不是太有野心。台北缺乏東京的廣闊腹地,沒有上海早早登上國際舞台的爆棚自信,相較於新加坡的雄心壯志或香港的積極進取,台北始終像是一抹陽明山的翠綠春霧,有點柔和,有點靜謐,卻也十分閒散、悠哉,始終漫不經心。大家拿這城來過小日子,整理生活細節,自得自足,不太規劃什麼壯闊的願景。說起台北市,無法一下子跳出強烈的印象或舉證無敵的特色,大家只會說生活很舒服。當台灣其他縣市戲謔台北為天龍國,台北人保持了一貫漠然,一副事不關己,或許這也是台北人惹惱其他人的原因,臉皮超厚,缺乏自省。曾有大陸知識份子皺眉頭對我說,他不明白為何台北人明明可以探索豐厚的中國歷史,卻擺出漠不關心的樣子,也有那久居海外的老華僑一面去振興醫院享受免費的健保福利,一面抱怨台北的長年不長進,做什麼都小鼻子小眼睛,我在公開場合遇見本土派的政治人物,想要和對方討論台北市的文化政策,對他來說,台北最大問題在於缺乏文化上的政治覺醒,沒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台北各個方面的不進取,管它是國際性格、商業企圖、歷史自覺,似乎激怒了所有人。當高雄、台中、台南、屏東等各個縣市已經懂得出現細膩的都市建設,發展出美麗的生活細節,身為台灣的所謂「首善之都」的台北好像沒有要急起直追的想法,一直停留在自己緩慢的小日子。

 

〈再見一次也很好——唱片迷記憶中的羅斯福路四段〉  焦元溥 前幾年因為五月天專輯《自傳》中的〈任意門〉,讓一家叫做「搖滾萬歲」的唱片行受到關注——是的,那不是編出來的歌詞,真有這家唱片行,曾在士林文林路468號二樓。雖叫「搖滾萬歲」,店內什麼音樂都賣,包括頗具規模的古典樂,一度還兼營咖啡廳。 為什麼我知道?因為我也是在「搖滾萬歲」度過青春期的孩子,透過這家唱片行建立我最初的音樂收藏。即使現在家裡CD堆積如山,我仍能明確指出,那些在「搖滾萬歲」購買的唱片,每張都記得。 真的不可能忘記。 然而要談唱片行,而且是古典樂唱片行,有條街和文林路一樣,在我心中有不可磨滅的地位。 我和古典音樂結緣早,十歲開始著迷這門藝術,高中聯考後為雜誌撰寫相關論述。雜誌社在新店寶橋路,對那時的我來講,簡直像在七星山。稿酬一字一元(嗯,那時就是一字一元),由於還未成年,郵局開戶太麻煩,因此我每個月都爬一趟七星山,搭漫長的公車去請款,順便和編輯聊天。我寫的是長篇專欄,字數常在八千一萬以上,稿費以1993年的物價水準和高中生的生活花費來說,相當可觀。但不幸的是若要回家,就必須在公館轉車。這一轉,稿費也就所剩無幾了。 雖然也沒太久之前,但那是一個沒有youtube,沒有mp3,音樂要透過實體媒介播放才能聆聽的時代。也就是說,想要欣賞錄音,需要花錢。由於店家頂多提供選擇性的試聽服務,購買唱片也就成了賭注與投資:受限於財力,買家對曲目與演出者,下手前多半做了功課,對買到的錄音多少也具有敬謹之心,特別是那些自己親自體會,確實偉大神奇的演出。喜愛的演奏不只要聽上數十遍、數百遍,唱片封面也會牢牢刻在心底,包括廠牌圖案與代表色。人同此心,那也是講究設計的時代。黃標、紅標、紅藍標,對應的是不同的封面色調與構圖美感,自成體系脈絡,讓人有親切的熟悉感。這也是為何當Philips和EMI易主,掛上Decca與Warner商標,就如285被粗暴地改成「敦化幹線」一樣,會令有情人惱怒—唱片世界已然崩毀,難道連記憶都不讓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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